江汀看着人走远，视线转向江野。

“路线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江野点头。

“分三批，走不同路线出境。”

“设备和身份都已经准备妥当，境外置应的人也确认了。”

“第一批最快今晚就能动身。”

“好。”

江汀看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眼神冰冷

“让他们动起来。”

“国内这潭水，既然已经搅浑了，就让它再浑一点。”

“我们离开，正好让那些藏在下面的东西，自己浮上来。”

江汀留在国内的一些人手已经暴露的不少，这批人需要在上面反应过来之前全部撤出国内。

正如江汀所料，格尔木疗养院的变故，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特定的圈层里引发了巨大的震荡和连锁反应。

张启灵及其部分张家族人的失踪，以及疗养院内部分实验体和资料的损毁，让某些依赖于此的项目陷入了停滞甚至暴露的风险。

问责的矛头，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指向了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张启山。

他所在的派系内部本就并非铁板一块，外部更有虎视眈眈的政敌。

之前因为张启山被上线庇护，许多问题被压下。

现在靠山倒了下去，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

严重渎职，管理混乱，涉及非法人体实验……一项项指控被迅速抛出。

墙倒众人推，之前与他有过节，或是单纯想借此机会抢夺权力和资源的势力纷纷出手。

不过半月，张启山便被停职审查，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势力网络在狂风暴雨的清算中分崩离析。

不过，最终结局如何，已经没人再去过多关心。

一个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弃子，注定难有善终。

而关于失踪的张启灵，最初的严密搜捕在国内范围内并未取得任何进展。

所以相关的追查力度在各方势力的有意无意的遮掩下，也逐渐雷声大雨点小，最终慢慢淡出了视野。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一个失踪人口，远不如权力版图的重新划分来得重要。

…………

一个月后，东南亚，一处临河而建的隐蔽高脚楼内。

湿润的风带着热带植物特有的气息穿过宽敞的露台。

张启灵穿着一身干净的深色布衣，静静地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流淌的河水。

他身上的那些斑块和伤口已经淡化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偏白，但不再是那种病态的灰败。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手里削着一个芒果，嘴里叨叨着。

“要瞎子说啊，这地方除了热点，虫子多了点，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清净，没那么多糟心事。”

他把削好的芒果递过去。

“喏，哑巴，补充点维生素。”

张启灵瞥了他一眼，没接。

黑瞎子也不在意，自己啃了一口，嘴里含糊道。

“嘿，哑巴，你这脾气可真是一点没变。”

这时候，江汀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档夹。

走到露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文档夹放在张启灵面前的矮几上。

“国内传来的最后一份简报。”

“张启山派系彻底倒下，相关势力被清洗。”

“关于你的追查，明面上也已经停了。”

张启灵目光扫过那份文档夹，并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抬眼看向江汀，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