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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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斯沉默了片刻，过了很久，才长叹了一口气，悠悠开口道。

“换做你是我，情也好不到哪去。”

【我不能理解，我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呵呵——”

艾克斯虽然睁着眼睛，但眼神中却没有什么神采，似乎是在发愣。

【现在不是颓丧的时候，艾克斯。】

“玛德，我不是在努力了吗？”

艾克斯坐直了身子，而就在这时，他却注意到虚影的侧脸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心里一紧，开口询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直催促你尽快找到神经矩阵，当然是有原因的。】

虚影微微转过了脸，只见他的脸上布满了黑红色的裂痕。

【托宋昭美的福，她选择用黑墙跟你连接，原本这没什么但我重新出现在你的意识里，直接暴露了我的位置，导致我被黑墙锁定。】

随着虚影的每一个动作，他身上似乎都有若隐若现的黑色闪电一闪而过，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撕裂的模样。

【只要我们还是一体的，黑墙对我的伤害，你都避免不了受创——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用神经矩阵，将你我完全剥离。】

“——”

艾克斯深吸了一口气，消化着系统意识的话。

“照你这么说，我也是快要死的人？”

【我不确定—两年多以来，我一直在尝试将我从你的完整意识体中剥离，到了现在，黑墙的攻击具体对你有多大的影响，我也不清楚。

“但是涉及灵魂这种东西，由不得我不小心谨慎，是吧？”

艾克斯抽了抽嘴角，抿了抿嘴。

灵魂跟肉体的重要性，一直以来都算是一个深奥的哲学话题，但在赛博朋克的世界，基本上算是有了答案了。

因为现在赛博朋克的科技表明，肉体是可以更换的——但灵魂出了问题，那就真的大条了。

【抱歉，艾克斯，给不了你太多时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聊聊。】

“是吗？之前你可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艾克斯呵呵一笑，之前系统意识的冷落，还有屡次三番的他可是记忆犹新，甚至记仇已久，导致现在他依旧不怎么待见这个脑海里的意识。

【抱歉，求生是生命的本能，而我毕竟也是你的一部分—如果我跟你说太多，我的剥离过程，可能会被你的潜意识影响而迟缓。】

“行了，多的不用说，我就按你说的做——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艾克斯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道是汽车后座躺着不够舒服，还是脑子中想的东西太多，他一直在做梦。

直到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他才猛然惊醒。

“v？”

艾克斯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车后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而v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额，原本只是休息一下而已——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艾克斯从椅子上收起了腿，腾出了位置，让v可以进入车里。

“我也睡不太安稳——就睡了几个小时，就过来了，大概是我有一点儿认床吧，你知道的——亚历克斯他们的安全屋着实算不上温馨。”

v此时已经换掉了那身让她难受的晚礼服，穿上了轻便快捷的运动装。

虽然花枝招展的v确实很惊艳，但是艾克斯还是更喜欢她穿着干练的样子。

“李德他们呢？”

“还在审那两个客呢。”

艾克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时间。

“估摸着还要验证，应该还要花一段时间。“

艾克斯揉了揉脑袋，平常他只要醒过来，就能很快恢复精神，但这次，他却脑袋有些胀痛，感觉迷迷糊糊的。

心思缜密的v，自然发现了他的异样。

“你还好吗？ex？”

“我？”

艾克斯习惯性地想说自己很好，但看了看v关切的眼神，还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说我还好，你大概也不会相信。”

“是啊——你这副模样，跟昨晚鲁多了样。”

“去尼玛的——””

艾克斯笑骂一声，随后慢慢收敛了笑容，靠在车子的后座上。

v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艾克斯开口。

许久，艾克斯深吸了一口，缓缓开口道。

“v。”

“恩？”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突然发现，你脑海中关于你人生的经历，都不是你的真实经历——你会怎么办？

“我会——嗯？什么？”

v一脸茫然地看着艾克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但看着艾克斯那不象是开玩笑的表情，v才试探性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自己的记忆，怎么会没有经历过呢？嗯——你是说记忆被篡改？”

“不是——也很难说明，这么说吧，你是瓦莱莉——”

“嘿！”

“先不要在意这个—如果有一天你得知了，你只是一个拥有瓦莱莉记忆的意识体，你会怎么想？你还会觉得自己是瓦莱莉吗？”

v眉头拧成了一团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ex，你没事儿吧——怎么了？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先不要问，v，先回答我的问题。”

艾克斯的神情依旧是那么认真，搞得v想要刨根问底都不太好意思，只好认真考虑起艾克斯的问题。

“你的问题有一些——哲学？但我大学没有研究过——如果你拥有一个人的完整记忆，那你不是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艾克斯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有些茫然，不知道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着。

“是啊，那又能是谁呢—可转念一想，记忆中的事情，不是没有经历过吗？那不其实—算得上是虚假的吗？只是意识信息的延续而已？“

“唔——”

v沉思了片刻，看了看艾克斯的表情，才说道。

“如果是以前，我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问题可经历了relic的事情，要是我说的话—比如说强尼，他的灵魂印记被保存，里面是他全部的记忆，而且还能根据自己的人生阅历和之前的行为习惯去思考，那他显然是活着的，而且活在我的脑子里。“

说罢，v点了点脑袋，随后耸了耸肩。

“可我有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情感和主观体验，如果哪一天我把强尼的记忆当成了自己的记忆，然后那些事情实际上我根本没经历过那我恐怕就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