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乔玉正在畅想美好的未来，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女人声音。
她在心里叹口气，转身就看到刘淑红拎着锄头，大步朝她走过来。
乔玉以为刘淑红疯了，提着锄头要来打她。
她骑上自行车就想跑。
刘淑红赶紧跑到她面前，挡住去路，还努力挤出一个笑。
“你这孩子，怎么看到我就跑？好歹我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后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乔玉翻了个白眼，“苦劳也没有，以前都是家里的保姆照顾我的。”
刘淑红的笑僵在嘴边，这死丫头就知道拆她的台。
但是她要忍住，还有别的事得求乔玉。
“小玉啊，你看你现在怀孕了，等月份大了哪哪都不方便，到时候肯定需要人照顾你，你看我怎么样？”
乔振华和乔香还要两年才改造完，刘淑红可不想在牛棚里待两年，她会疯的。
她只能想办法住进家属院了。
乔玉眉梢微挑，原来刘淑红打的是这个主意。
“刘姨，这个就用不着你担心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怎么攒工分吧。”
刘淑红才来到海岛一个多星期，皮肤比以前晒得更黑，原本烫好的头现在都被她扎成一撮，方便干活。
现在她住在牛棚里，身上还带着一股牛粪味。
让刘淑红来照顾自己和孩子，这不是存添堵吗？
刘淑红被乔玉说得心塞。
她一天到晚就干那四五工分，根本就换不了多少粮食，过得比村里还苦。
刘淑红咬着牙道：“乔玉，你别得意！等你爸和香香回来，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乔玉挑眉：“家里的财产和店铺都没了吧？就算他们回来了，都跟你一样，也要下地干活！”
还收拾她呢，先顾好自己吧。
闻言，刘淑红却笑了。
“小玉你还是太年轻，你爸怎么可能把全部财产都交上去？就算洋楼和老宅里的东西被搬空了，你爸还是给自己留有后路的。”
“你妈留给你的东西，有些还在他手里，等香香嫁人了，那些都是她的嫁妆，你就羡慕去吧！”
这就是为啥刘淑红能相信乔振华会东山再起。
他俩被调查人员带走前，乔振华特意安慰刘淑红不要慌，等他出来。
当晚乔振华还想带刘淑红到小仓库去，结果到半路就被人给逮住了。
乔玉眉头蹙起。
乔振华果然是个老狐狸，这都能把上面瞒过去，还藏有私产。
看来她确实得回沪市一趟。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老狐狸把私产藏哪里了。
乔玉试探性问道：“刘姨，你过得这么苦，为什么你不去把我爹的钱拿出来？”
刘淑红要是知道乔振华把钱藏哪，至于现在还在海岛吃苦吗？
“我……我得等他回来！哪像你这么自私！”
看刘淑红眼神躲闪的，乔玉就知道她是在撒谎。
乔振华连刘淑红都没告诉，看来是真的很谨慎了。
乔玉回忆了下原书剧情，也没提到乔振华藏有私产的事儿，这就有点难办了。
……
趁着中午有船，乔玉去了县城一趟。
她还特意告诉守在码头边的士兵同志，要是顾邵渊问起，就说她去买资料书了。
免得让顾邵渊担心。
乔玉随便问了个路人，找到废品回收站。
这个县城里没有书店，乔玉要想找复习资料，只能去废品回收站。
像数理化这些书，很多都被当作修正主义产物销毁，都流入了废品站。
废品站在城郊，看门人是个老头。
乔玉礼貌地问了句：“老同志您好，我想来淘些书。”
老头坐在废品站门口，叼着旱烟，烟袋锅子“吧嗒”响着，目光落到乔玉那张娇俏的脸上。
这姑娘穿得这么好看，居然会来他们这脏兮兮的废品站。
“姑娘，书都在里面堆着呢，你自个儿去找吧。”
顺着老头的视线看去，乔玉见废品站里面堆了不少书，都快成座小山了。
她应了老头一声，就进去了。
空气中飘着旧书油墨混着潮湿霉味，还有废纸腐烂的酸气，乔玉边捏着鼻子边翻找。
她蹲在废纸堆里翻了半天，连完整的课本都没找到。
老头见她翻得额头薄汗都出来了，鼻子捏得也难受，忍不住提示她。
“姑娘，我今早收了批学校淘汰的旧东西，在那边墙角，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捆用麻绳捆着的书本，乔玉看着那沓书，眼睛一亮。
“谢谢您。”
乔玉还真的在那沓书本里，找到了数理化自学丛书，但书脊已经开裂，封面还沾着点泥渍，可内页却完整无缺。
她又往下翻，心脏狂跳着，竟又找到两本代数和屋里，纸页间还夹着前人用蓝墨水画的重点批注。
这三本书完全够用了，至于其他科目，她空间书房里应该有语文和英语的。
乔玉拿着那三本书，问道：“老同志，这三本书多少钱？”
老头瞥了眼她手里的书，烟袋锅子敲了敲鞋底，摆摆手道：“都是废纸价，一毛五一斤，称称给一毛八就成。”
“好。”
乔玉把书放下，从兜里数出两张一毛，又找出八张一分的，递过去给老头。
她觉得这老头人挺好的，要不是他提示她，她现在都还没翻找到。
乔玉想了想，从纸袋里拿出一个下船时从路边买来的包子，递到老头面前。
“老同志，你在这儿守了这么久，肯定还没吃饭吧，要不吃个包子填填肚子？”
老头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包子，心里感慨万千，他都多少年没吃过包子了。
想当年，他还在军区里干活时，儿子儿媳孝顺的哟，白面馒头经常吃。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守着个破旧的废品站，勉强度日了。
他摆手拒绝：“丫头，你吃吧！我用不着。”
乔玉二话不说就把包子塞到老头手里，“您别客气，我这儿还有呢，够吃的。”
老头看着手里的包子，突然觉得鼻子泛酸，这丫头心地是真好。
“丫头，谢谢你了，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玉就行。”
乔玉买到想要的书，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老同志，我得回去了。”